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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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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敗

我回神有點想笑。

咱這保質期已經印到了包裝紙上。

就是為了延長期限才要踏道更改配方麽。

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,行萬裏路不如神人指路,神人指完路,我就只能不管不顧了。

不過從艾秋姨的話裏也能看出來,她是和我爸以及鳳姨一樣的想法。

出馬行業在我們這,屬於既小眾又大眾。

小眾的是職業,大眾的是生活。

出馬的先生和大家認知裏玄而又玄道骨仙風的陰陽先生不同。

他們大多生活在鄉村中,生活更接地氣。

光從外表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爺爺奶奶,或是叔叔嬸子。

別說文化程度了,有的出馬先生可能字都認不全。

可只要煙火一起,那就是五路人馬到堂營,走陰穿陽眼真亮。

名氣這一塊,完全是靠人傳人傳播的。

仙家的一些規矩,更是在無形中普及開來。

我們村裏的小孩兒,自小就會被家長灌輸一些規矩。

比如在山裏不要打蛇,不說有沒有靈,撩扯到一條野雞脖子類的毒蛇叨你一口夠不夠受?

別打黃皮子,它不但記仇還會放暗器,熏你一回腦瓜子得一嗡嗡的。

狐貍?

你還敢招它?

隨便碰到個野生的都容易有點道行!

一但它開口說話了咋整?

問你它像啥你毛不毛?

順口溜都說了,別在山裏碰動物,遇到趕緊給讓路,不讓後果你自負。

大的動物會武術,小的興許會法術,中不溜秋更恐怖,它有法律在保護。

乍一看這裏有打趣的成分在,但我們當地人相信萬物有靈,萬物皆可成靈。

在民間信仰以及環境依托之下,我們這邊對出馬行當的認知程度就高了很多。

但認知歸認知,能不能被認可,要看出馬仙個人。

哪行都有攪屎棍。

有的村裏要是出過打著出馬旗號的騙子,那全村人都會對出馬仙戴上有色眼鏡。

從而導致後面真正靠譜的出馬弟子會很自卑。

感覺自己幹這行好像矮了一頭。

用蔡爺爺話講就是末法年間世道亂,妖魔鬼怪都出現,真神不好幹,假神誆騙錢。

被騙的事主便會將整個行業一起怪罪。

殊不知真正的出馬仙是拋出本我就苦難。

以善為本正心念,道法自然渡人間。

“艾秋姨,出馬的規矩更多,因為不光要自己修行,老仙兒也要一起修,所以能出馬的弟子一定要具備仙緣,需要老仙兒親自去挑選,我沒這個緣分是接不了仙兒的。”

“不對吧。”

艾秋姨微微皺眉,“我家之前有個鄰居大哥,他原本會看點啥,後來就說要出馬,能多掙錢,就找人給安排了堂口,不過他就幹了一兩年,說是那路仙兒不行,看事不準,又給送走了,搬家後我們就沒再聯系,但我瞅他不說出馬就出馬了麽。”

“他這種情況就是翻堂子了。”

我應道,“如果是弟子躥竅不夠,時機不成熟,或是心術不正,胡作非為,堂口手續不全很多原因吧,硬立來的堂口,老仙兒很容易離開的。”

“甚至有可能您這鄰居大哥一開始立的就是空堂口,裏面就沒有仙兒,那怎麽給人看事兒?姨,出馬真是強求不來的,附體本就傷身,弟子一定要緣分足夠,靈翹全通,修行的路上才能和老仙兒互相成就,老仙兒修好了,弟子看事兒才會準的。”

“這麽多講究呢?”

艾秋姨點了下頭,“應應,那你更得想好,這行當真犯說道,姨見過很多算命先生眼睛都瞎了!”

得虧我有點基礎,不然都容易被這話給嚇到。

看了房門一眼,見爸爸沒回來喊我就繼續和艾秋姨聊了聊。

老實講我醒來後挺著急去謝叔那的,有正事兒等著辦麽,但當下的磁場很微妙。

自從我用盜版指訣比劃退了那群臟東西,身體就很舒服。

有種悶漲的氣球終於洩了氣的感覺。

從頭到腳都很輕松。

尤其是和艾秋姨聊起這種狀似幹幹巴巴的話題,她越不懂,我說起來反而越神清氣爽。

欸~

這也算是敗氣自耗吧。

看似我在給艾秋姨講些陰陽道道,但除了能滿足她丟丟好奇心,生活中她根本就用不到。

所以我講的很多話都相當於“廢話”,對我而言就是在“敗”呀。

來吧。

說破無毒。

我來了精神,“艾秋姨,孤寡、早逝、貧窮是踏道後所面臨的三種情況,五弊三缺和它同理,其中還有命不可算自己,不可算親朋,不是算不了,而是先生自身處於果因之中,牽一發會動全局,算不準。”

“對呀。”

艾秋姨特配合的點頭,“那你就不怕?”

“以前挺怕的,看了一些書後沒那麽怕了。”

我實話實說,“在我看來,道家是順應自然之理,言人性命生死,由人自己,死生在手,變化由心,地不能埋,天不能煞,我命在我,不在於天,說的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,真正的修行是脫胎換骨,我變成更好的我,才能幫助別人。”

“所以我覺得孤夭貧更像是一種規章守則,讓踏道者能修正自身。”

沒有規矩不成方圓,踏道者面臨的誘惑更大,錢命權容易令人迷失本心。

若一味地追名逐利,重術輕道,就像邪師用術法整人害人,行巫蠱之事,這本身就是有損福報的行為,或盲或殘或是早亡,反噬是他們自作自受。

當然,正道的先生也會有五弊三缺的情況,這就要歸類於自身命數和行業風險了。

說到底,是否會受到妨害要看踏道者自身,能涉及到的層面太廣。

單說學道,它絕對是導人向善,高風雅量,內外皆強的。

“哎呦應應,你懂這麽多呢。”

艾秋姨難以置信的樣兒,正要繼續問,就聽病房外傳來爸爸的聲音,“三兒,跑哪去了,三兒!”

“爸,我在這兒!”

我回了聲上前打開門,爸爸正在走廊四處張望,他是真怕受風,本就裹得溜溜嚴的臉上又戴了一副墨鏡,打眼一瞅好像是外星人,看到我他就不悅的走過來,“你這孩子,進別人的病房做什麽?”

“媽呀,這是……”

沒待我應聲,艾秋姨就嚇得捂住心臟,“是,是姐夫嗎?”

“小陳?”

爸爸驚訝的摘下墨鏡,“你不是去南方了麽?回來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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